【凡涛】说服 十六
张涛没回，不知道是不是没看到。
姜凡把手机扔到一边，他躺在床上，居然有种虚弱感。
做的。
两个人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做了一天，必要的时候喝点水，绝大部分还是对方的口水，他们疯狂接吻，忘了饥饿，仿佛只有肉体的触碰才能缓解身体的渴求。
姜凡摸了摸背后，上面有张涛抓出来的红印。
他拿出手机看了看，发现张涛回消息了。
张涛：[转账]
姜凡点开，只有一百块，他的嘴角一抽。
姜凡：你打发乞丐吗？你身上穿的的那套衣服都不止这个价，还钱。
张涛：我今天都没收你钱。
他吸了一口气，按了个语音发出去。
姜凡：“你不要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，如果你真不在乎这个视频完全可以不用留在我身边，你有工作，你还他妈要脸，干嘛非得趴在我底下，如果不是怕视频流出去那你就是被我操上瘾了舍不得离开吧？”
他嘲讽的语气没有激起半点水花，因为张涛又没回他了。
姜凡觉得很烦躁，他半仰头，内心又想起张涛质疑的话。
你非要找我吗？
张涛现在门口敲了门。
“进。”
他抿着唇走了进去，不太敢看陈希的脸，陈希九点多让他过来，他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，按理说他们今天还要再开一个会议，虽然他不用发言，但是资料都是他来整理的，昨天他不在，陈希不知道是让别人整理了还是亲自整理。
但无论是哪一种，都是因为他的失职，他心里有点沉。
“你坐着。”陈希说。
张涛坐在一边的沙发上，刚才急着赶路倒是没有仔细察觉，现在一坐实了后边那种痛感钻心一样袭来，他稍微抬了抬身，没用力。
他抬头看着坐在前面办公椅的陈希，发觉他的面色也不太好看，他心里直觉不好，又不能先开口，只能等着陈希的话。
陈希只用了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，他心里把薛珅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，想他游离花丛这么多年，从来都只有他开别人苞的份，没人敢打他的主意，居然被薛珅这个傻逼直男拿了！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，更觉得丢人，想来想去都是因为姜凡把张涛带走了，不然那天晚上跟他一块舒舒服服的人绝对是张涛，可他又拿姜凡没办法，只能把气都出在张涛身上。
他语气冷了些：“昨天你去哪里了？”
张涛不太敢看他，低着头说：“那前天酒喝多了些，醉了一天没起来。”
陈希记得清楚，那酒里面有问题，他又是被姜凡带走的，这两天他们肯定待在一起，但他不会把自己供出来，于是说：“你说醉了就醉了吧，可你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，留下这一堆事情等谁来处理？这里的人手又不是很多，大家各有各的的事情，你说临时我能找谁来替你？”
他说完缓了一下，装作语重心长地说：“张涛啊，你看这次出差我谁都没带，就带了你，不止是因为有情分在，更因为我相信你，可你在紧要的关头却让我失望，说到底要么是你这份工作来得来容易所以才不够重视。”
张涛咬着嘴唇，脸色有些发白。
陈希挪了下屁股，叼了根烟，他看着张涛这副样子，又想起前晚自己给压的面色发白，越看越烦，他站了起来看着窗户外面：“你走吧，念着情分，这个月的工资照结，我回头让小琴打给你。”
他甚至都没有开口辩解的机会，因为他的确没来，一整天都没来，还是在最紧要的两天里。
“我…”张涛扯着嗓子，他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可能是丢掉这份工作，却没想到丢的这么轻易，陈希的三言两语就能把他打发，可能连所谓的同学情谊都只是他大度的伪装，他站了起来，沉默了半晌，最后还是说：“这段时间谢谢你了。”
陈希看着他，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？但他又想到薛珅，顿时心更烦，就朝张涛摆摆手。
屁股还没坐热，张涛就出来了。
他听见有人进去说了什么，陈希的吼声顿时传了出来：“不见！让别人来！不然这生意他们就别想做！”
张涛恍恍惚惚地走出大楼，直到今天他才意识到，隐藏在陈希那张温雅的面庞下面是一颗冰凉的心。
从大门出来，他没力气了一样蹲在路边，跟街上的流浪狗一样，冷冷地看着车水马龙，他们都有着各自的生活，有条不紊地运作着，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没了工作，厄运缠身，他活的比谁都累，可依然过得那么苦。
他没努力吗？不是，为了钱他甚至都到了卖身的地步。
他不够拼命吗？说到底，还是他没生一条好命。
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十年前的同班同学，哪个人都活得比他体面，比他有底气，他们哪个不是家里有钱有势，只有他。
只有他，孤身一人靠着没日没夜的拼命挤进了那个最难进的尖子班。
可兜兜转转十年过去，他想改变的，他想实现的，全都被命运打的稀碎。
从前他不信，可现实让他不得不信，没钱他什么都做不了，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妈在医院里逐渐消磨。
他想站起来，却发现双腿抖得厉害，张涛看着身上的衣服，干脆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，这里可能被狗撒过尿，可能被人吐过痰，可他站不住了。
没了工作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，此刻他忽然无比憎恶他和姜凡的关系，如果不是姜凡非要纠缠着他，他怎么会在人前一次次丢人，丢人也就算了，最后连工作也丢了。
就算他给的钱再多，可那又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！他再缺钱，可他更想要干净的钱！
姜凡逼他，他退了。直到他退无可退，姜凡还想一把把他推下悬崖。
既然要死，那就一起死。
房门被重新打开，有脚步声传来，姜凡翻了个身。
他睡得并不安稳，梦魇时常会缠着他。
张涛握着把水果刀站在床头，无声无息地看着姜凡。他的手心出了汗，被风一吹变得很冰凉。
他的手有点颤抖，这是他第一次在厨房外的地方握着刀，第一次把刀尖对着人，只要把姜凡解决了，噩梦就过去了，他可以再找一份工作，他会有新的开始。
刀把逐渐向下，他对着姜凡的心窝缓缓地落下刀锋，每落下一厘米，他的心跳就会跳的快些，直到刀戳在了被子上，只要再往下…
张涛咽了下口水，手上缓缓使劲，他听到了被子被刺破的噗嗤声，还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。
咚咚。
每一声都像砸在心里一样。
姜凡忽然翻了个身。
张涛本就紧张的神经猛的绷直，刀一下戳歪了！
他愣在原地。
后背出了一身的汗。
他看着歪倒在一边的水果刀，彻底没了力气，软在地上。
他到底…在干什么？
差一点，差一点他就成了杀人凶手。等待他的不会是解脱，而是一条人命和法律的制裁，他怎么会…变成这样？
张涛闭上眼睛，眼泪无声地滑落，他擦去脸上的泪水，就会有更多的眼泪从眼睛里滚出来。
他错了，可他又没错。
怎么就成了这样？
他原本不想惊动姜凡，只想发泄一会，可后来眼泪抑制不住，声音也受不住控住，那种压抑的，痛苦的，憋闷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间咕咕唧唧地响起来。
姜凡醒了，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边还在泛着冷光的刀，然后听到了熟悉的哭声。
他握着刀，转身看着坐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人，寒声问：“你来干嘛的？”
张涛抹了下眼泪，背对着不回他。
“你要杀我？”姜凡的音调一下子高了起来。
张涛不知道该怎么回。
姜凡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背上，俯下身面无表情地说：“如果真是这样，你要后悔你刚刚没杀了我，你玩不过我的，不要以为我对你说的话都是放屁，折磨你，不过是我动动手指的事，就拿你妈跟你…”
“我来讨债的！”张涛擦了下眼泪，用略带哽咽的声音恶狠狠地说：“一百块！还我！”
“…”姜凡看着手上的刀，他用刀面拍了拍张涛沾满泪水的脸，“你当我是傻逼吗？”
张涛突然抓住了刀，尖锐的刀锋一下子刺破了他的手掌，血一下子涌了出来，可张涛跟感觉不到疼一样，他吼道：“对！你们都他妈有理！就我是傻逼！就我是！我活该这样！”
姜凡简直惊呆了，他搞不清这二百五哪根神经断了，赶紧松了手，“你疯了！”
张涛也没打算抓着刀，他垂了手，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，把血都带到了地上，他说：“姜凡，你们都一样王八蛋。”
姜凡觉得不对劲，可他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。
他拿着手机，说：“你要钱是吧？转你了，下次再这样我真报警了。”
张涛随手抽了几张纸堵住手上的伤，一声不吭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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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我的错觉么，怎么感觉最近看凡涛的人少了 ⊙▽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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